“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 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這是蒲松齡先生撰寫的一幅勉聯。非常有氣勢，其中“破釜沉舟”這個成語講的就是秦朝末年項羽在巨鹿之戰中一舉擊潰秦軍的故事。也是本文要重點解讀的一個事件。我們前篇文章講到了章邯大軍兵出函谷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陳勝的“張楚”掃平。本文的故事就是從這之后開始的。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

章邯滅亡張楚以后，先是出兵收復南陽，然后平定了陳勝舊部的反撲。這樣，秦王朝除了仍然穩據關中平原外，又將洛陽盆地這個中原重地重新納入囊中，所謂“據洛陽武庫，食敖倉之粟，阻山河之險，以令諸侯”，虎視天下的大秦鐵軍似乎重新出現在我們面前，，僅用了十年時間就橫掃關東六國的那段歷史會重新上演嗎？

我們先看下這個時候周邊的態勢。

張良于項梁處請兵數千后尋得韓公子成，并在韓之舊地復立韓國，張耳、陳余立趙歇為趙王，兩人也分別當上了丞相和大將軍，其他燕、齊、魏幾國仍盤踞在原來的區域，圖謀東山再起。不過他們此時的基礎還很薄弱，尚不能與當年秦掃六合時候的關東六國相提并論。

魏趙燕齊楚幾國成功復國，關東地區重新進入亂世狀態

所謂“楚雖三戶，亡秦必楚”，這里秦王朝面對的最大威脅自然還是楚國。楚國的建立歸功于當年楚國大將項燕之子項梁，項梁部本來是隸屬于 “張楚”的一支義軍，在陳勝舊部英布和呂臣的號召下，于公元前208年二月率8000江東子弟渡江北上，準備參與擊秦之戰，祖宗的名號還是管用，項梁很快就收編了陳嬰的兩萬多部隊。在渡過淮河以后，英布呂臣的部隊也一并歸附進來，此時的項梁軍已達六七萬之眾。

項梁將軍隊駐扎在下邳(今江蘇睢寧西北)，整頓軍紀，準備繼續北上攻秦，張楚兵敗以后，有個叫秦嘉的人占據了彭城(今徐州)，擁立了一位楚國舊貴族的后人為楚王，頗有逐鹿中原之野心。

徐州恰恰擋在項梁西進的路上，雄心壯志的秦嘉自然不會輕易順服于項梁。于是項梁舉起“興王除逆”的大旗出兵彭城，很快擊敗秦嘉，同時收編了其軍隊，并進一步攻占了胡陵（山東魚臺）、薛縣（山東藤縣），項梁的軍隊此時已經達到了十幾萬人。

項梁軍隊迅速擴張勢力和兵力

就在此時艱難攻取襄城的項羽帶回來了陳勝被殺害的消息。于是項梁采納范增之策，去民間找到了楚懷王的后世子孫，并立為楚王，為了能夠“從民望”，就仍然沿襲“楚懷王”這個楚人有著痛苦記憶的年號，這個時間是秦二世二年(公元前208年)六月。

在公元前208年五月的時候，章邯已經收復南陽回到了陳邑，此時的章邯想必心中充滿了蕩平群寇建功立業的宏大愿景，經過一個多月的休整后，章邯軍昂然踏上了重整河山的征途。

或許秦帝國曾經的赫赫武功仍然深刻影響著秦人的記憶，章邯第一個目標同樣指向了魏國

秦王朝收復關東的策略依然延續秦國當年的遠交近攻之策，所以章邯首先瞄準了黃河北面的魏國，以開河內通道

笙歌里、幾度醉斜陽

秦二世二年(前208年)六月初，章邯大軍從陳邑出發北上，兵鋒直指當時魏國都城臨濟(河南省陳留縣西北)。

我們前文有講，這個魏國是陳勝的大將周市擁立魏國后裔所建，魏王見大事不妙，急忙讓周市去齊楚兩國搬救兵。

章邯摧枯拉朽一般將陳勝的張楚殲滅之后，其他各支義軍都感受到了秦軍凜凜的殺氣，所以各支勢力都已經做好了聯合起來抵抗暴秦的準備，于是齊楚兩國派出軍隊來支援受困的魏國。

此時的章邯不僅兵強馬壯，自身的軍事指揮才能也愈加成熟。章邯趁著齊楚聯軍勞師遠征，立足未穩之際，發動夜襲，結果齊楚聯軍潰敗，親征的齊王田儋也在此役喪命。

山窮水盡的魏國只好開城請降，魏王無路可走尋了短見，不過魏王的弟弟魏豹不甘心，他跟隨潰敗的楚軍逃回了楚國，后來在楚王的資助下又卷土重來，在之后雙方巨鹿決戰中同樣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這是后話。

此戰被稱作“臨濟之戰”，這場戰役的勝利，再次顯示出章邯卓越的軍事指揮才能，不過章邯的輝煌還沒有結束。“定陶之戰”緊接著就來臨了。

這次的主角也是一位弟弟，不過是在臨濟之戰中陣亡的齊王弟弟，這哥們叫田榮，田榮帶著殘兵敗將逃至東阿（山東省谷城縣）。章邯大軍隨后就追了過來，將東阿團團圍住。

臨濟到東阿的距離有170公里

章邯的計劃滅完魏國后的目標肯定不是齊國，但章邯還是追了上去，想必臨濟之戰的大勝讓章邯軍信心爆棚

果然，章邯這次就沒有那么順利了，按照我們上文所述，東阿已經進入了楚人控制區域的邊緣，同樣順利攻城拔寨的項梁毫不猶豫揮師北上。

在傾盆的暴雨中，項梁軍迅速拿下了沿途的亢父（山東濟寧），然后渡過黃河直逼東阿，這個時候的的章邯軍心理上有些松懈，在楚軍突襲中潰敗，章邯無奈向西撤軍。

被圍困的齊軍獲得了解放，聽說國內又立了位新齊王后，田榮暴怒之下率軍回國奪位去了。

項梁的楚軍獨自追擊章邯敗軍至東郡的濮陽，并再次將章邯軍擊敗，損兵折將的章邯狼狽逃入濮陽城，并掘開堤壩，將黃河水引到城下，堅城固守。

此時劉邦和項羽率軍攻占了城陽（山東菏澤），攻打定陶時候卻失利，劉項二人于是繞過定陶，攻克了雍丘（河南杞縣），并向外黃（河南蘭考）、陳留（河南開封東南）發起猛攻。

章邯草率追擊齊軍，卻意外成就了定陶之戰的輝煌

曾經堅守滎陽的李由也在此役中被斬殺。李由不在滎陽一帶守城，怎么會出擊被殺了呢？這其實是本文后面分析結論的一個支點，我們下節會詳述。

楚軍的主力在項梁的帶領下對定陶發起進攻，魏豹也趁機返回魏國舊域攻城略地。整個戰局的主動權已經完全掌握在楚軍手中。

章邯軍雖然幾次戰敗，但未傷元氣，章邯于是同樣采取了決堤引水環城的方式在濮陽堅守，靜待時機。

這個時候起義軍的老毛病又犯了，諸支義軍之間的矛盾直接導致齊國置身事外，同時，幾次戰爭的勝利也讓項梁軍的驕縱之氣日盛。

抓住戰機的章邯再次玩了把夜襲，重創了項梁的楚軍，同時其他各個城池的守軍也全面進行了反擊，項梁所率楚軍主力損失慘重，他自己也在亂軍之中戰死。

此役史稱“定陶之戰”，定陶之戰中章邯先敗后勝，最后以楚軍主帥陣亡，主力部隊損失過半結束。

在陳留外黃一帶作戰的項羽劉邦等軍隊見項梁的主力被擊潰，深感不妙，在守城秦軍和秦國援軍的強勢反擊之下急忙向東撤退。

楚軍雖敗，但劉邦項羽幾支楚軍實力尚存，重新整頓后東撤至彭城，做好防守的陣型以抵御秦軍的進攻。

章邯定陶反敗為勝后卻沒有繼續對楚進攻，反而北上協助王離的長城軍團對趙國發起了進攻。

史學界普遍認為是章邯錯誤的估計了當時的形勢，不過我們看下秦始皇橫掃六國的戰略步驟，就是先弱齊楚，然后滅韓魏趙這樣一個順序。

或許秦人想再次按照這條老路去再現輝煌吧。

此一時彼一時了，那個時候的趙國軍力是最強的，先攻趙國也是情理之中。而此時的趙國與當年的趙國是無法相提并論的。

章邯的確應該挾大勝之威，一鼓作氣消滅掉楚的有生力量。如果這樣，或許歷史將改寫，這應該是秦軍戰略上的一個失誤，但從后面的戰爭進程來看，這點并不是致命的，后面秦軍還是有機會扭轉戰局的。

歷史沒有如果，接下來的巨鹿之戰是本文的重點，這場繼長平之后又一場大規模的殲滅戰很快就拉開了帷幕。

千嶂里 長煙落日孤城閉

巨鹿之戰如其他諸次戰爭一樣，史籍上的記述都很簡單，幾個關鍵地點的地望由于年代久遠，地理環境的改變導致考證上的困難，因此學界內部也是眾說紛紜。

按照學者推測，至少在章邯被圍困于濮陽的時候，秦國的長城軍團就已經奉命南下勤王了。

章邯軍的人員組成我們在這篇【章邯軍團人員構成】文章中有過詳解，我們這里簡單做下回顧。

按照我們前文分析，章邯出函谷關時候的軍隊規模在15萬左右，擊敗周文后司馬欣、董翳帶來的要塞守軍在10萬左右，這樣章邯軍團消滅陳勝以后的軍隊規模在25萬左右，原來駐守滎陽的正規軍有15萬，整個中原地帶秦軍陳兵40萬左右，還是很有家底的，加上敖倉處的軍糧，這都是章邯能夠取得“臨濟”和“定陶”兩場大戰勝利的重要保障。

我們上節有提到北方長城軍團在定陶被圍困的時候南下，這點史籍并沒有詳說，但從史籍上零星的記載的確可以得出這個結論。

首先根據前文我們知道，蒙恬被殺了以后，由王離接任蒙恬之位，選擇王離的原因，一是因為他顯赫的家世，二是王離估計站到趙高一側了。

畢竟趙高與秦二世的關系是非常密切的，以蒙恬與李斯關系之密切，尚不得保命，王離自然能夠看清楚形勢。

后面戰爭進程中有兩件事我們不妨關注下，一是秦二世三年(公元前207年)十月，劉邦軍在成武破王離軍，而這個時間與王離圍困巨鹿的時間只差了一個月。二是我們上文講到定陶戰役期間，劉邦發動的雍丘之戰斬殺了滎陽守將李由。

以上兩點我們能夠看出來什么呢？

李由堅守滎陽拖住吳廣這支主力部隊，讓秦軍得以后發制人滅掉陳勝，李由功不可沒。這樣一位有著巨大功勞的將軍，而且還是李斯的公子，怎么會被劉邦這支小規模義軍輕易斬殺掉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駐守中原重鎮的指揮權易主了，而新的指揮者就是從北方長城一帶回來的王離，正是如此，李由被派出去阻擊劉邦，結果戰敗被殺。

這明顯是趙高削弱李斯勢力的一項措施，失去軍隊指揮權的李斯逐漸淪為趙高案板上的肥肉，為幾個月后趙高殺李斯埋下了伏筆。

我們根據前文的推測，王離的長城軍團能夠撤回來的也就是五六萬人，王離回師的路線應該是這樣的，王離自己或者派得力副將先回師到滎陽一帶，接管了中原軍團的指揮權，同時從滎陽十五萬守軍抽走了十萬守軍，從章邯軍團抽走了精銳的五萬中央守衛軍，走太行道、上黨與五萬長城軍團匯合后或者先后出太行山滏口陘進攻趙國。

長城軍團南下吸收了中原軍團的力量后殺入趙國

從后面劉邦軍以區區幾千人的隊伍就能夠在中原地區摧城拔寨，并迅速壯大乃至搶先進入關中可以看出來，中原地區的守軍力量的確不強。

章邯定陶一役重創楚軍以后，秦軍從上到下都彌漫著一股勝利在望的氣氛，感覺楚軍已經被打垮，就剩下邯鄲的趙國還有一定實力，所以章邯沒有追擊楚軍，反而北上邯鄲。

本文認為這其實是章邯與王離在搶功，誰先拿下趙國，誰將是秦王朝最重要的將軍，所以在章邯拿下邯鄲之后，主力進攻巨鹿的秦軍卻成了王離。

雖然史籍上說“令王離”，但這個令未必是來自章邯的命令，實際上應該是從朝廷傳過來的。也就是這是趙高的主意。

本文支持章邯與王離實為兩支沒有互屬關系的部隊，章邯由李斯指揮，王離更可能聽命于趙高。后面事態的發展可以進一步證明筆者的推論。

眼看到手的桃子被王離摘走了，前期表現搶眼的章邯突然一下子變得既不會防守，也不會抓住戰機的一個平庸之輩了。

原因到底是什么？為何章邯投降的時候史籍上只強調了他哭著與項羽訴說趙高的不是呢？我們看下巨鹿最后決戰之前都發生了什么。

長城軍團和章邯軍團分別進入河北，對趙國發起進攻

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秦二世二年后九月(公元前208年)，章邯挾定陶大勝之威揮師北上，不復當年之勇的趙軍不堪一擊，章邯大軍很快就占領了趙國都城邯鄲。

想想當年以秦始皇之強尚拿邯鄲無可奈何，在邯鄲之圍中鎩羽而歸。章邯能夠一舉攻破邯鄲，秦軍人數上優勢應該是很明顯的，不過這期間李良的叛亂造成不小影響也是原因之一。

章邯由河內北上，王離由太行山東下，四十萬大軍圍攻邯鄲，加上李良的策應，以趙國新建不久這樣的一個狀態來說，的確很難抵抗。

我們先簡要對雙方的攻防做下介紹，后面再對一些模糊的問題做出解讀。

秦軍攻克邯鄲以后，對堅固的邯鄲城進行了破壞，拆除了厚實堅固的城墻，同時將邯鄲的居民都遷到河內，等于是徹底摧毀了這座先秦時期的重鎮。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趙國死灰復燃后再將邯鄲作為反秦的據點。

不過如果章邯知道后面戰局的發展，當不會如此了，這樣一座堅城既可以是敵人的防守要沖，同時也是自己進攻的一座堅實后盾。

丟了邯鄲的趙王歇，與張耳陳余二人帶領殘兵敗將向北逃至巨鹿城，趙王與丞相張耳躲進巨鹿城里，陳余帶領常山郡的幾萬人駐守在巨鹿西邊，同時向其他幾支義軍求救。

王離接到命令后，攜涉間、蘇角共二十萬的精銳從南面圍住了巨鹿城。

同時章邯駐守在巨鹿南的棘原，并修筑了一條從河邊到王離大軍的甬道，以保證整個征趙軍團的糧草供應。

這個甬道其實就是用土墻隔離出來的一條道，里面是運送軍糧的車隊。

其他各國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分別派出了軍隊來支援趙國，與趙楚有矛盾的齊國田榮雖然沒派兵，但齊將田都違抗命令，率兵前來救援，燕國及張耳的兒子也率軍前來，幾支援軍兵力有限，加一起應該只有10萬左右。

這些軍隊與巨鹿西部的張耳合兵一處，修筑了十幾道防守的壁壘，準備與秦軍決戰。還有就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的楚國。

多國反秦聯軍陳兵巨鹿

楚懷王在項梁死后自己掌握了政權，這哥們雖然是放羊出身，但骨子里的帝王之道還是有的。

他將援趙軍隊的指揮權給了宋義，項羽只是副將。同時派劉邦西進關中。

楚懷王的意圖很明顯，用宋義牽制項羽這支的勢力，同時扶植劉邦的勢力，并可以牽制秦軍河北主力的作戰。

不把雞蛋放到一個籃子里，很聰明。

不過事與愿違，整個事件的發展完全不是按照楚懷王想象那樣發展。

項羽奪了軍權后在巨鹿大勝，一時之間威望之盛無人可及。

劉邦不僅搶先進入關中，還壯大了實力。

從此楚懷王就徹底失去了“王”應該有的地位，淪為傀儡。

這里做個注解，秦歷建亥，也就是每年的十月為年首，所以閱讀古籍的時候不加換算容易把時間搞混了。這個本文不做詳解了，我們看下巨鹿之戰的幾個疑點。

章邯在王離被殲滅后退守的棘原按照史籍所述在巨鹿南，這個位置本文支持在雞澤縣西南的八家寨，有學者認為在漳河南的安陽西部，本文認為太遠了，章邯雖然與王離有矛盾，但畢竟雙方是利益共同體，章邯所處位置應該離巨鹿戰場不會很遠。

巨鹿的位置基本得到認可，就是在河北平鄉西南，巨鹿之戰的主戰場在平鄉鎮與雞澤縣交界地帶。章邯退守雞澤縣西南的棘原是符合戰爭形勢的。

三戶津

蒲將軍占據的三戶津位置基本明確，在漳河北的磁縣岳城鎮，這里既可以封鎖撤退的章邯軍渡過漳河南下河內，也可以阻擋住章邯軍西進滏口陘撤退到上黨地區。

項羽軍有兩次渡河的行動，一次是派蒲將軍率兩萬軍隊渡河攻擊秦軍運糧的甬道，這個渡河點應該是在安陽北一帶，也就是三戶津東南。

本文推測的依據是，這里應該是章邯軍北上的渡口，從白馬渡出來后這里是通往巨鹿最近的通道，同時是甬道的起點，蒲將軍在此渡河對章邯軍會造成迷惑，以為楚軍主力走的是白馬渡。

項羽率領的主力部隊則走的是下游的平原渡，然后走古漳河在邱縣北的渡口，可以直接插到巨鹿主戰場，渡河后距離主戰場只有十幾公里。

對于破釜沉舟的項羽來說，攜帶的三日糧食絕對不會是用來趕路的，而是做好了作戰三天的準備，通過這樣強大的刺激，楚軍的確用了幾天的時間就殲滅了王離軍。

蒲將軍由南面渡河，項羽由北面渡河直插巨鹿戰場

由此我們可以看出來，項羽用蒲將軍在三戶津附近渡過漳河攻擊甬道，同時吸引章邯軍的救援，同時在邱縣附近渡過漳河迅速從南面包圍王離大軍，在巨鹿側的聯軍協助之下將王離軍殲滅。

項羽軍雖然才幾萬人，但如果加上趙齊等聯軍的輔助，實際軍隊人數并不少于王離軍。至少不會很懸殊，而章邯軍后來不戰而降，所以造成項羽五萬大軍戰勝了章邯40萬大軍的錯覺。

破釜沉舟之說應該是確有其事，不過這個舟有可能指的是浮橋，或許是由舟搭建的。

從邱縣北渡河后經過十幾公里的急行軍對王離部隊進行偷襲，同時還有北面的十幾萬齊趙聯軍輔助。

項羽心中應該有充分的獲勝把握，項羽當不會憑著一股熱血就破釜沉舟去硬拼的。

章邯在王離被殲滅之后向南撤退，不過距離三戶津很近的蒲將軍已經搶先占領了三戶津。徹底截斷了章邯南下和西進的通道。

同時項羽殲滅王離之后引軍南下漳河，在漳南這個地區建立大營，漳河北部三戶津有蒲將軍堅守，南部是項羽的大營，巨鹿一帶的聯軍此時想必也向南擠壓。

從后面司馬卯欲渡黃河與劉邦搶功來看，趙軍應該由上黨南下河東，秦軍在河東及上黨一帶的通道被趙占領。

我們上文有講過章邯帶領的軍隊中有一半來自司馬欣兩人的要塞軍，司馬欣與項家有很深的淵源，實際上司馬欣此時已經歸附了項羽，加上趙高殺了李斯，章邯很清楚朝廷權力斗爭的后果。面對被圍困的境地，自己隊伍也軍心不穩，朝廷權力爭斗明暗不清，章邯徹底喪失了決戰的信心，只好投降。

結語：章邯在北上河北以后實際已經失去了對秦軍整體部隊的指揮權，而王離的指揮才能明顯不行，在項羽分兵渡河的智謀之下，秦軍雖有40萬之眾，但內部的爭斗及指揮上的乏力，讓強大的秦軍失去了戰斗力。被項羽聯軍一舉殲滅，王離覆滅之后，章邯雖然還有20萬軍隊，但已經被秦軍截斷了退路，缺少糧草供應的秦軍實際上已經不可能有機會反敗為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