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磧中作
岑 參
走馬西來欲到天,辭家見月兩回圓。
今夜不知何處宿,平沙萬里絕人煙。
【賞析導(dǎo)航】
作為唐朝最重要的邊塞詩人之一,岑參的詩歌挺拔俊秀,為讀者展示了一幅幅絕美的塞外風(fēng)光。與一些無病呻吟的作品不同,岑參的作品大多源于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這首《磧中作》就寫于其第一次隨名將高仙芝西征之時。
唐朝前期,注重開邊,其疆域曾一度達(dá)到1200余萬平方公里,東至朝鮮,西達(dá)咸海,南到越南,北包貝加爾湖。此次西征,作者從長安出發(fā),騎馬奔走了兩個月,仍然沒有到達(dá)目的地,由此也可見一斑。
走馬西來欲到天。策馬揚鞭,一路向西,仿佛來到了天的盡頭,可前面仍是一望無際遼闊無邊。“欲到天”三個字,形象地寫出了西北高原那種野曠天低的獨特風(fēng)貌,猶如《敕勒川》所言: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大地蒼茫,天空低垂,人行其間,仿佛手可觸天。極目遠(yuǎn)眺,天地似已融為一體。
第一次出征,詩人想必也與將士們一樣渴望能夠建功立業(yè)。不過,離家已經(jīng)兩個月了,“辭家見月兩回圓”,不由得心中升起思親的念頭,而今夜,又恰逢月圓之時。在高原之上,月亮顯得特別大特別圓。但這種情思瞬息即逝,因為馬上要面臨的是現(xiàn)實中的急迫問題:今夜不知何處宿!天色已晚,人困馬乏,大家都需要睡眠休息,而現(xiàn)在,還不知道會在哪里停下,哪里休息!作為出征的將士,這一切都要聽從上級的安排。
縱然這樣,詩人并無一絲抱怨,而是馬上振作精神,眺望遠(yuǎn)方:平沙萬里絕人煙。月光之下,大地朦朧而蒼茫,萬里之遙,一片戈壁荒漠,沒有生機,絕無人煙。
畫面蒼涼,但并不憂傷,反而從中可以體會到一種雄豪之氣:縱有千難萬險,也會勇敢沖過去!
杜甫曾稱贊岑參的詩“篇終接渾茫”,也就是結(jié)尾給人以氣魄宏大,雄渾蒼茫之感。從此詩來看,誠然!
【韻譯】
策馬向西
地闊天低
茫茫戈壁
杳無人跡
辭別家鄉(xiāng)
再次看到圓月
朗朗清輝
卻容不得愁腸百結(jié)
今夜
置身曠野
不知
何處可以安身
何處可以停歇
看——
一望無際
聽——
萬籟俱絕
高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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