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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白人暴力到高級游泳俱樂部的興起,長期以來,有色人種進入美國游泳池面臨障礙。BYERINBLAKE1949年夏天,四個男孩去當地的游泳池游泳。位于威斯康辛州貝洛伊特的13000平方英尺的市政游泳池被譽為“藝術工藝的奢華結構”——一個消磨夏日
從白人暴力到高級游泳俱樂部的興起,長期以來,有色人種進入美國游泳池面臨障礙。BY ERIN BLAKE
1949年夏天,四個男孩去當地的游泳池游泳。位于威斯康辛州貝洛伊特的13000平方英尺的市政游泳池被譽為“藝術工藝的奢華結構”——一個消磨夏日的好地方。
但當男孩們試圖進入時,一名服務員因為他們的膚色而拒絕讓他們進去。他們被告知去該市小得多的第二個公共泳池——一個非官方為黑人游泳者指定的泳池——代替。
盡管貝洛伊特沒有像吉姆·克勞時代的南方城市那樣有正式的種族隔離政策,但它的泳池是20世紀全美數千個禁止有色人種游泳的泳池之一,這是種族主義者認為棕色皮膚的人會玷污白人泳池的證據。
如今,在炎熱的夏日周末,游泳池是人們放松的好地方。但種族隔離的遺留問題潛伏在美國游泳池的表面之下,那里的社會緊張局勢偶爾仍會爆發。
從澡堂到社區中心
美國游泳池起源于19世紀末的公共澡堂——室內和室外的干凈水池,目的是阻止疾病的傳播,并向美國不斷增長的移民人口灌輸清潔的價值觀。但在當時,為競技和休閑游泳而設計的游泳池基本上是白人精英的領地。
然后,在20世紀早期,進步時代的改革者開始倡導在工薪階層地區建立游泳設施,以此作為解決美國城市社會問題的一種方式。如果給社區一個安全、健康的社交和鍛煉的機會,那么青少年犯罪和社會沖突就會減少。
市政游泳池在20世紀20年代至40年代間蓬勃發展,當時全國的游泳潮流激發了數百萬人到水中進行休閑游泳,到游泳池甲板上進行日光浴和社交活動。在大蕭條時期成立的一個新政機構——工程振興署的推動下,美國幾乎每一個城鎮都有了一個公共游泳池。這些泳池對所有階層的游泳者開放,他們聚集在自己的甲板和跳水板上,成為了社區中心。
在種族隔離時期游泳
但隨著游泳池變得越來越流行,20世紀中期美國的社會裂痕為有色人種創造了障礙。蒙大拿州大學歷史學教授杰夫·威爾澤寫過《有爭議的水域:美國游泳池的社會史》一書。他說,前幾代白人精英“認為工薪階層的白人和黑人一樣骯臟,容易傳播傳染性疾病”。但到20世紀20年代,歐洲移民數量已經下降,隨著數百萬南方黑人逃往北方,以逃避吉姆·克勞種族隔離制度,美國正在迅速發生變化。
這些移民加劇了北方對黑人新來者的恐懼。人們也擔心黑人男性會給白人女性帶來威脅,尤其是在臺球比賽中。在北方和南方,種族隔離成為市政游泳池的常態。有些泳池是只有白人的正式泳池。有些房屋建在以黑人或白人為主的社區,以鼓勵種族隔離。有些泳池只在特定的日子里允許有色人種進入(而且泳池結束后經常打掃)。
黑人并不是唯一被排除在泳池之外的非白人:拉美裔和亞裔美國人也經常被迫使用單獨的設施。威爾澤在他的書中寫道,在沒有官方種族隔離的情況下,“白人游泳者通過暴力強制實行種族隔離”,騷擾有色人種,直到他們離開泳池。
種族隔離的支持者也有種族主義政策。這是以事實上的種族隔離的形式出現的,當被邊緣化的家庭被排除在白人社區之外或被趕出白人社區時,就會出現這種情況。在1896年普萊西訴弗格森一案中,最高法院確立了“隔離但平等”的種族隔離原則。盡管對黑人游泳者開放的設施幾乎不平等,但它們的存在被用作拒絕融入的借口。(這些世博會遺址也揭示了種族隔離的歷史。)
廢除種族隔離的泳池
隨著20世紀的發展,人們開始反擊。美國最早成功的種族隔離訴訟之一與游泳池有關。1944年的洛佩斯訴塞科姆案涉及在加州圣貝納迪諾對美籍墨西哥人的歧視,拉美裔兒童只被允許在周日使用市政游泳池,之后游泳池會被抽干并進行清理。聯邦法院的這一裁決不僅迫使圣貝納迪諾的種族隔離,而且在十年后成為具有里程碑意義的1954年布朗訴最高法院委員會一案的判例之一,該案推翻了全國公立學校的合法種族隔離制度。
盡管有抗議和民權訴訟,但與泳池相關的排斥和暴力仍在繼續。一個最明顯的例子發生在密蘇里州圣路易斯市的游樂場。它是世界上最大的游泳池之一,可以容納數萬名游泳者,但自1919年開放以來,根據該市悠久的種族隔離傳統,它一直被指定為只供白人使用的游泳池。1949年,為了應對該市不斷增長的黑人人口和要求取消隔離設施的壓力,該市官員取消了游泳池的種族隔離制度。(以下是種族主義的住房政策如何導致了一些令人難以忍受的炎熱社區。)
1949年6月21日,大約有30個黑人孩子出現在泳池里。白人游泳者很快開始威脅他們。這些辱罵變成了全面的暴力,成千上萬的白人暴徒涌進了游泳池,毆打和傷害黑人青年。在混戰中,兩人被刺傷,至少10人受傷,這一事件成為了頭版新聞。圣路易斯立即對該泳池進行了重新隔離,直到一年后,在一位聯邦法官的指示下才再次將其整合。
即使在布朗案要求公立學校實行種族融合后,白人仍然認為公共游泳池完全是另一回事。盡管民權抗議者推動廢除了白人專屬泳池和海灘的種族隔離制度,但他們只在北部城市取得了進展——當這些泳池被迫融合時,白人基本上不再光顧它們。游泳池的上座率急劇下降,以致于1956年就關閉了,僅僅是在它重新融合6年后。
私人泳池的興起
1964年的民權法案宣布公共場所的種族隔離為非法。但到那時,隨著白人中產階級開始從城市遷往郊區,投資私人泳池,市政泳池的衰落已經如火如荼。公共泳池的顧客越來越少,意味著他們的資金和維護的理由也越來越少。
“城市開始缺乏資金維護,”威爾澤在接受采訪時說。“水池變得破舊不堪,需要大修。”城市不再為游泳池付費,而是開始關閉它們。他說,這是“種族隔離和郊區化的結果,導致稅收收入的損失。”
與此同時,在白人占多數的郊區興起的新的私人游泳俱樂部以高昂的會費和嚴格的會員要求將非白人會員拒之門外。一些俱樂部完全禁止有色人種;另一些國家只允許住在一定距離內的成員進入,從而利用種族主義住房政策來確保成員全是白人。
威爾澤在他的書中寫道,俱樂部游泳池的吸引力“在于保證不用和美國黑人一起游泳。”他說,在現代公共泳池中仍然可以感受到這種遺產。威爾澤說:“人們通過私人服務而不是公共服務來獲取娛樂服務已經發生了轉變。”“大多數私人游泳池俱樂部的會員幾乎都是白人。”
民權律師、法學教授塔尼亞·洛弗爾·班克斯在她2014年的論文《仍然淹沒在種族隔離中:后民權時代美國法律的局限》中表示同意。“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公共游泳池最初是為工人階級和人口稠密的城市地區的貧困家庭而設立的,如今卻成了使用游泳設施最有限的群體,”她寫道,他引用了2006年的一項研究,該研究表明白人更有可能成為游泳運動員,而黑人成為游泳運動員的幾率會降低60%。
美國種族和泳池的歷史還有另一個凄涼的遺產:黑人和拉丁裔兒童和成年人學游泳的可能性比白人要小得多——而且溺水的可能性要大得多。根據2017年美國游泳基金會的一項研究,近64%的黑人兒童和45%的拉丁裔兒童不會游泳,而白人兒童的這一比例為40%。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還報告稱,1999年至2010年間,黑人兒童在游泳池溺水的比率比白人兒童高出10倍。
在威斯康星州貝洛伊特當地的游泳池被拒之門外60年后,這個國家的游泳池仍然面臨著種族緊張局勢。威爾澤提到了2009年的一起事件,當時費城的一個兒童日營參觀了郊區鄉村俱樂部的游泳池。當日間營的參加者(大多數是有色人種的孩子)到達泳池時,他們說聽到了種族歧視的污言穢語;第二天,游泳池的領導禁止他們回去。這起案件引發了美國司法部的民權調查,并于2012年達成和解。
最近也有一些被高度報道的事件——從2015年在德克薩斯州的一個游泳池發生的緊張局勢中被一名警察撞倒在地的黑人少年,到2020年在佛羅里達州的一個游泳池,黑人母親和兒子因為在圈線對面說話而被要求離開。
“游泳池是一個獨特的私密空間,”威爾澤談到為什么這些事件不斷發生。“使用游泳池會加劇人們在與與自己不同的人交往時的焦慮。”
陳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