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氣氣溶膠是懸浮在大氣中的固態和液態顆粒物的總稱。近幾十年來，經濟社會的快速發展導致大氣中人為源氣溶膠的含量持續增加，氣溶膠污染帶來的環境問題日益嚴重。眾所周知，氣溶膠污染會影響人類健康。那么，氣溶膠污染如何影響植物呢？

圖1 低氣溶膠天氣和高氣溶膠污染天氣的對比（攝影：劉玲莉）

光、溫度和水分是植物進行生命活動的必要條件。由于氣溶膠顆?？梢晕蘸蜕⑸涮栞椛?，其濃度的升高會顯著降低到達地表的總輻射，但同時會增加散射輻射的比例。此外，在高氣溶膠天氣下通常伴隨較低的空氣溫度和較高的空氣濕度。氣溶膠引起的這三個環境因素的變化必將影響植物的光合速率和蒸騰作用，進而改變生態系統碳水循環過程。然而，由于目前在葉片及個體尺度上的野外觀測較少，氣溶膠如何影響植物光合和水分利用的機理還不清楚。

為了探索植物在氣溶膠污染下如何生長，中科院植物研究所劉玲莉研究組基于華北地區氣溶膠濃度周期性波動的特點，結合野外觀測、機理模型和衛星遙感觀測等多種手段，評估了無云天氣下，大氣氣溶膠對農作物光合作用及樹木蒸騰作用的影響，并解析了相關生理機制。

圖2 氣溶膠改變了葉片光合速率、葉片蒸騰作用和樹干液流（繪圖：王欣和王斌）

研究發現，農作物的光合速率在葉片，冠層和區域尺度上對氣溶膠均呈現出先升后降的非線性響應。也就是說，農作物光合作用在中等氣溶膠條件下最高，而高氣溶膠情況下，農作物光合速率受到了抑制。

進一步的分析發現，陽生葉和陰生葉的響應機制不同。在中等氣溶膠天氣下，伴隨的高空氣濕度顯著促進了陽生葉片的光合速率；而散射輻射的增加改善了冠層內部的光環境，從而促進了陰生葉片的光合。但隨著氣溶膠濃度的進一步增加，總的太陽輻射顯著降低，從而抑制了陽生葉和陰生葉的光合速率。此外，還發現背景氣象條件會調控農作物對氣溶膠的響應強度。

圖3 大氣氣溶膠對農作物光合在葉片和區域尺度上的影響（繪圖：王欣）

研究人員還在野外對楊樹葉片蒸騰和樹干液流進行了密集觀測。發現氣溶膠濃度上升時，陽生葉的蒸騰顯著下降，這主要是伴隨的低飽和水汽壓差（VPD）導致的；而陰生葉的蒸騰變化較小，主要是由于氣孔導度增加對蒸騰的正面效應抵消了低VPD的負面效應。和葉片尺度的響應一致，氣溶膠濃度升高顯著降低了植物個體的蒸騰作用（即樹干液流）。同時，還發現高氣溶膠濃度天氣下，植物在葉片和個體尺度上的蒸騰作用對氣象干旱（VPD）的敏感性降低。較少的水分耗散和較低的干旱敏感性意味著氣溶膠濃度升高使植物的水分利用變得更加保守。

圖4 研究人員在野外觀測葉片光合、蒸騰和樹干液流（攝影：王斌）

圖5 大氣氣溶膠對楊樹葉片及個體水分利用的影響（繪圖：王斌）

上述結果表明，氣溶膠濃度升高降低了農作物的光合速率和樹木的水分利用量，并發現共變化的環境條件調節了植物對氣溶膠的響應強度，為評估大氣氣溶膠污染對陸地生態系統碳吸收和水分循環提供了觀測基礎和機理支撐。

相關研究成果于近期在線發表在 Geophysical Research Letters和Journal of Ecology上。植物所副研究員王欣和在讀博士生王斌分別為上述論文的第一作者，劉玲莉研究員為通訊作者。研究工作得到了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國家重點研發計劃、中國科學院戰略性先導科技專項和中國科學院青年創新促進會等項目的資助。

論文鏈接：

http://agupubs.onlinelibrary.wiley.com/doi/10.1029/2020GL091893

http://besjournals.onlinelibrary.wiley.com/doi/10.1111/1365-2745.13633

來源：中國科學院植物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