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是所有人的明星，偶像卻只是你一個人的偶像。作者|石燦編輯|園長3月26日早上6點，嘎嘎和老公相繼起床，簡單梳妝打理后，他們搭上從河南鄭州前往北京西站的高鐵。下午1點左右，他們從北京西站打車到河北大廠影視基地，赴一場等待了300天的約定。

明星是所有人的明星，偶像卻只是你一個人的偶像。

作者 | 石燦

編輯 | 園長

3月26日早上6點，嘎嘎和老公相繼起床，簡單梳妝打理后，他們搭上從河南鄭州前往北京西站的高鐵。下午1點左右，他們從北京西站打車到河北大廠影視基地，赴一場等待了300天的約定。

與嘎嘎一起抵達大廠影視基地的還有百余人，他們是偶像女團THE9 的粉絲。但當天晚上只有少數(shù)粉絲，能坐在現(xiàn)場見證THE9在成團第300天舉辦自己的第一場演唱會。

300余人現(xiàn)場屏幕連麥

對于這場演唱會，嘎嘎和其他粉絲期待已久；THE9也已經(jīng)排練過多次，沒有人比idol自己更能理解演唱會對于他們的特殊意義。粉絲和偶像間各自秉持著不同的共識，但這兩種共識都指向“希望對方變得好”的落點上。

粉絲們的心思很簡單：陪伴偶像成長，追尋內(nèi)心的世界。但把這個想法細分拆解，滿足它的步驟和事項細碎且繁雜。在這場THE9云演出背后，還有一支數(shù)百人的團隊既要完成9個成員首場演唱會的夢想，也在想辦法讓粉絲成為“另一個主角”。這場演唱會既是狂歡，也是一次圓夢之旅。

“他感受不到我的那種快樂。”

河北大廠影視小鎮(zhèn)距離廊坊潮白河喜來登酒店400米，車程7分鐘即可到達。3月26日晚上10點30分左右結束演唱會云直播后，THE9在后臺做簡單的換裝處理，工作人員的動作嫻熟且麻利，發(fā)型師處理頭發(fā)、化妝師整理妝容、服裝師準備著裝……她們所需的裝扮都有專職人員負責打理，卸掉舞臺上的一些妝容后，開始準備收拾東西回酒店休息。

在她們抵達酒店前，一樓大堂外已經(jīng)聚集了上百名粉絲。這天的雨從早上下到深夜，室外陰冷，但也阻擋不了粉絲們的熱情?！熬频晖舛阌甑膮^(qū)域已經(jīng)站滿了人。”嘎嘎說，她是一名“可頌”（陸柯燃粉絲昵稱）。大堂里面的沙發(fā)、椅子上坐滿了等待THE9回到酒店的粉絲們，她們在疲憊中抱著一絲期待，等待自己喜歡的偶像“下班”。接偶像下班和接機一樣，是粉絲與偶像之間特殊的情感交流方式，哪怕很多時候她們都不確定偶像是不是已經(jīng)離開了。如果能親眼看到自己喜歡的偶像，并且送上自己準備好的禮物，那再好不過了。

粉絲Kris沒有去看她們下班，他之前為去現(xiàn)場還差點被黃牛騙了。Kris在現(xiàn)場聽完演唱會后，出門匆匆打了輛車駛向北京西城區(qū)的家里。他原本在美國留學，2020年12月回國后，由于疫情只能在國內(nèi)直播上課。3月15日，他打開愛奇藝App，看到直播演唱會的宣傳信息，因為疫情原因，能夠到現(xiàn)場看演唱會的名額有限，但平臺保留了“抽獎”機制，從數(shù)千人里抽比較少的名額到線下觀看。

Kris沒有顧慮，他買了張票。2020年初他就喜歡上THE9了，其中，他最喜歡趙小棠?！拔业母睒I(yè)是一個Rapper，趙小棠的flow、個人風格和古典美讓我很喜歡?！绷硗庖粋€喜歡趙小棠的粉絲麥子目前在讀大一，她被趙小棠身上獨特的自信和人格魅力吸引。高三時，她學習成績不是很好，因此有些不自信，“那時候路上見到人都低著頭”。

麥子經(jīng)常在家人面前提趙小棠，家人好奇趙小棠是誰。但久而久之，家人看到麥子變了，在趙小棠身上，她學會了自信，起碼能在陌生人面前侃侃而談自己的愛好。麥子是長沙人，一次，THE9去湖南衛(wèi)視錄制節(jié)目，家人還開車把她送到錄制地點附近。當天，麥子和朋友在那里做應援。

那天趙小棠結束錄制后從大門走出來，主動向麥子她們打了招呼。麥子記得很清晰，趙小棠主動向她們揮手，大聲說了：“三、二、一！”并和粉絲們一起喊：“力拔山河氣蓋世！”麥子追星時間不長，但她很幸運，當時“特別激動，喉嚨都喊啞了?！?

Kris比麥子更幸運，因為他被平臺抽中到現(xiàn)場看演出。當時，他和發(fā)小正在逛商場，他突然收到一條愛奇藝發(fā)來的短信，讓他添加愛奇藝的客服聯(lián)系方式，得知自己獲得了參加線下演唱會的名額時，他在人群中一下子尖叫了一聲，引來商場路人好奇的眼神，很多人都在看他，身旁的發(fā)小也很驚訝，“他感受不到我的那種快樂?！盞ris明白那是只有同樣追星的人才能感受到的快樂。

3月26日下午2點，Kris從北京西城區(qū)打車前往河北大廠影視小鎮(zhèn)。3點半，他抵達坐落在影視小鎮(zhèn)上的愛奇藝虛擬制作基地。這個基地在2020年12月27日掛牌落戶。

Kris進入演播廳前，工作人員講解注意事項，收了手機和隨身攜帶的包。與他同時間進入演播廳的還有嘎嘎。由于她老公沒有得到線下觀影名額，“他在酒店等我?！?/p>

嘎嘎是天蝎座，她說自己是“靠感覺的人”。這種感覺讓她格外喜歡陸柯燃，坐在第二排八號位的嘎嘎看到陸柯燃在舞臺上表演時開心極了，“她很努力，很真誠，每個月都給我們寫信，像朋友一樣?！?

夜里，嘎嘎走出演播廳，穿著一件薄外套和其他人一起在酒店等待THE9下班。她寫了一封信準備遞給陸柯燃，她想告訴自己的偶像下次再與她見面時，便不只是她自己了，還有將出生的寶寶。

凌晨已至，嘎嘎終于等到了陸柯燃。在激動、興奮的人群中，她把信遞給到她手里，“那一刻真開心”。

麥子覺得偶像和明星并不相同，她把這種微妙的關系形容為：“明星是所有人的明星，偶像卻只是你一個人的偶像?！?/p>

“每個人在這個虛擬城市都有自己的小領地?！?/strong>

進入直播場地后，巨型屏幕發(fā)來一種令人震撼的感覺，像在看巨幕的科幻電影。音樂和XR技術混合時，人會有種脫離現(xiàn)實、馬上要通過屏幕進入虛擬空間的錯覺。

據(jù)了解，整個屏幕占了大概整個空間的1/2，舞臺被4塊無縫對接的屏幕圍繞，舞臺對面還有一塊巨大的屏幕，THE9站在主舞臺上可以通過正對著的這塊屏看到XR效果。觀眾席兩側也有大屏幕，能實時同步愛奇藝App上的直播互動情況。

除了現(xiàn)場粉絲和通過App觀看直播的粉絲，現(xiàn)場還有一群特殊的粉絲是通過云連線來參與到演唱會的。演唱會剛開始沒多久，女孩們通過直播屏幕與線上粉絲進行了實時互動。屏幕實時連線了300名粉絲，被抽中1V1的粉絲還能現(xiàn)場和THE9對話。通過兩天的直播你會發(fā)現(xiàn)，被抽中的粉絲都是帶著很多人的愿望來的。他們往往會替其他粉絲一起表達粉絲們想告訴偶像的話，“多吃一點”“注意身體”“你太瘦了”。有某個成員的粉絲，也有團粉。雖然提前準備了草稿，被抽中連線時，還是會緊張。

小魚是喻言的粉絲，她被抽中了3月26號那天的1V1連線，“除了上頭就是上頭，準備的話都沒有說完?！毙◆~說，26號凌晨直播已經(jīng)結束了很久她都沒有緩過神來，“我今天可能睡不著了”。

9個女孩站在臺上聽每位粉絲娓娓道來，像一位朋友一樣。演唱會剛開始20多分鐘，便已經(jīng)有人潸然落淚。

而演唱會每個人的表演內(nèi)容，也似乎是在與粉絲對話。整場演唱會有15首歌，每一首歌都有自己的小天地。區(qū)分來看，它們都是獨立的節(jié)目，但整體上從屬于一個完整的世界觀敘事。導演組給9位成員安排個人表演環(huán)節(jié)，每一首曲目都與各自的成長有關。

演唱會開場，9個女孩走出來圍成一個圈。在音樂聲中，她們周圍升起的過往種種畫面直沖視覺，圖像形態(tài)隨著音樂變化，成長中的關鍵時刻歷歷在目。這些成長中的不同聲音在特效技術輔助下，慢慢變成她們腳下的直梯，成為她們向上走的基石。

整個舞臺設計創(chuàng)意來自一座城，這座城里有不同的城市建筑和生態(tài)區(qū)，“每個人在這個城市都有自己的小領地?！笨倢а葑T寅子說，所有成員均參與到個人solo節(jié)目中，導演組與她們聊自己想實現(xiàn)的創(chuàng)意，根據(jù)創(chuàng)意做視覺效果，“我們每首歌、每個場景都會提前做手繪稿，用一個故事把15首歌串起來。”這些創(chuàng)意在XR技術的加持下變幻莫測、美輪美奐、虛擬與寫實混搭。

除了個人solo節(jié)目，還有團隊表演秀。

《Lion》舞臺的舞美設計以紅色為基調，她們可以是被困在空間里的獵物，也可以是占地為王的King。這座廢墟之城就是戰(zhàn)利品。這首歌不僅講述獅子的勇敢無畏，也講述9位女孩出道前后的真實寫照，從隨時面臨被淘汰到扭轉時局，在夢想牽引下?lián)肀磥頍o限可能的蛻變歷程。

這是全球首個影視級LED寫實化虛擬制作XR直播演唱會，XR技術能塑造足夠大、足夠寬闊、足夠深邃的空間感。直播開始前兩個月，第一批LED大屏幕抵達現(xiàn)場，在接下來的三天里，在1200立方米的場地安裝上1010個立屏和592塊地屏。在研發(fā)、技術投入、內(nèi)容制作等在內(nèi)的成本投入過億。

所有節(jié)目都確定后，THE9早早便進入彩排環(huán)節(jié)了，這個舞臺沒有任何實體場景，整個直播對很多人而言都是第一次，她們要在最快的時間里熟悉舞臺。愛奇藝在THE9和粉絲之間做平衡，有表達，也有聆聽。

粉絲與偶像需要連接，3月27日那天，導演組特意打造出一個共創(chuàng)舞臺，讓粉絲能與THE9一起唱《promise》。這首歌是屬于《青春有你2》的故事，對于THE9意義非凡，她們在那個夏天相識，在最難熬、最迷茫的日夜里相互扶持。舞臺融入了未知的旅途逐漸融合成熠熠星光的路，每個人都像一束光，將彼此照亮，跌跌撞撞相伴去遠方。

很多粉絲也是在那個夏天喜歡上她們，導演組征集了數(shù)百個粉絲提前錄制好的視頻嵌入到舞臺表演的背景中，“粉絲們從最初就陪伴著她們，一直走到現(xiàn)在，大家都有一些選秀情懷，都很用心錄視頻。”在現(xiàn)場的觀眾可以跟著偶像一起唱，線上粉絲可以揮舞應援棒一起搖擺。

除了共創(chuàng)舞臺，這場演唱會為了給粉絲和THE9留下一個具有特殊意義的首場演唱會，還有很多細節(jié)設置。比如，購買高階票的人可以拿到一個酷炫的實體應援棒。因為制作精致，目前在咸魚上已經(jīng)被炒到了900多元一個。

項目組很早便設計出應援顏色為藍色、紫色和粉色，為此專門開發(fā)了一個叫THE9 lightstick 的App從手機端控制應援棒。

“我們確實要邁出這第一步。”

麥子是鮮有知道這場直播演唱會幕后故事的人。她獲得直播在線與偶像互動的機會，早早進入一個群里做前期培訓工作。也是在這里，她“看到工作人員非常努力，很多工作細節(jié)都很追求極致?！倍鴰缀跛械墓ぷ鞫紘@“讓粉絲在這過程中體驗得更好”展開。

據(jù)了解，愛奇藝策劃了虛擬分身和直播結合的方案，讓粉絲們可以通過塑造一個虛擬世界中的分身，用跨次元應援的方式參與到演唱會之中。虛擬分身的試衣間和直播間，都是參照真實世界場景演化來的，所以用戶不需要學習，也能對操作方式很熟悉。

在測試階段，他們發(fā)現(xiàn)可以通過增加表情來傳達用戶的心情和性格特征，隨即又補充了30多種表情。從后臺的數(shù)據(jù)來看，很多用戶都喜歡嘗試不同的面部表情來表達自己的個性與心情。

項目組在微博和豆瓣上看到很多用戶針對虛擬分身留言，很多用戶對桃豆兒、對應援道具的設計給予了表揚，“我們聽了很開心。也有不少用戶給我們提了很多中肯建議，甚至畫了一些他們的想法草圖給我們?！必撠熖摂M分身的項目人員表示。

為了搭配線上應援氛圍，項目組設計出一個應援棒。這個應援棒與傳統(tǒng)圓形應援棒不同，他們設計了一個能從各個角度呈現(xiàn)X的不規(guī)則應援棒，并且色彩可以調換。因為沒有相關開模的產(chǎn)品，最初他們找了很多工廠都不能制作，最后確定了一家知名電子產(chǎn)品生產(chǎn)的工廠。

這種類型的應援棒在市面上不多，且因為春節(jié)放假要趕時間，工廠老板在短時間內(nèi)與項目組一遍一遍的磨合。一位工作人員為了搞定應援棒，用一晚上熬夜學習了工業(yè)建模技能。樣品寄過來再返工效率太低，項目組派人從北京飛到深圳工廠盯著廠家把應援棒做好了才放心。

粉絲們陸續(xù)收到應援棒后，錄制開箱視頻引來一大撥流量，一些二手市場買家聽聞，開始大量發(fā)布收購信息。但這個應援棒的數(shù)量只有5000個，紀念意義更大，很難從粉絲手中購置。

這個云演出創(chuàng)意是從2020年9月開始被提出來的，“我們怎么定價、做什么東西、要呈現(xiàn)什么東西……我們都不知道?！眻?zhí)行制片人吳磊說，隨著時間的流逝，一些東西逐漸成型。

整個直播項目分為導演組、技術組和制片組三個核心大團隊，技術組早早便與導演組對接，反復測試視覺效果。通常一個創(chuàng)意出現(xiàn)后，導演組會設計好基本的圖紙，交給技術組的工程師用代碼快速實現(xiàn)出來。

愛奇藝為此次云演唱會直播開發(fā)了一套云票支付系統(tǒng)，第一天開票上線，分別有三四十位客服人員、產(chǎn)品工程師在背后支持。

在協(xié)調對接中，他們打破以往單線工作流程模式，多線并行，及時反饋進度和問題。這是一個非常新的項目，國內(nèi)尚未有一家視頻平臺在短時間內(nèi)操作下來，團隊與團隊間的磨合是愛奇藝此次項目練兵的目的之一。

站在技術角度，很多問題需要在流程上解決。不同工作組之間的語言體系不一樣，要拉齊。他們要統(tǒng)一文本話術、匯報流程、開會時間、風格類型、舞臺視覺等等，為了實現(xiàn)更好的配合，導演組和技術組相互開展了幾輪培訓，了解對方是怎么思考問題的。

他們不斷試探對方的能力“底線”是什么。演唱會中有現(xiàn)場實時連線直播環(huán)節(jié)，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被抽中，吳磊希望更多人被抽中與偶像“近距離”互動。這個想法需要技術來承接。愛奇藝副總裁、智能制作部負責人朱梁是這次演唱會技術總負責人，他說，以前沒人同時讓數(shù)百人實時在線直播互動，無論是形式、內(nèi)容，還是思路、玩法，都是創(chuàng)新，“我們不斷嘗試突破自己的技術極限?！?/p>

這正好契合愛奇藝一貫喜歡搞點新花樣的風格。參與這次技術攻克的人還有很多，包括愛奇藝首席技術官兼基礎架構和智能內(nèi)容分發(fā)事業(yè)群總裁劉文峰。他擔心直播時出現(xiàn)一些意外狀況，在正式演出之前，他們已經(jīng)配合其他工作組預演至少7遍，核查、調試每一個硬件設備，預演便是為了把問題先解決掉，“第一次做這個事，總有問題需要解決，我們確實要邁出這第一步?！?

兩天的直播中，各有一場300人同時直播的實時連線。這是國內(nèi)視頻平臺首次這么做。愛奇藝專門給每場300人準備了網(wǎng)絡線路。

麥子的在線直播連線時間是3月27日，參與前期培訓時，吃餅干的表現(xiàn)令導演組印象深刻。麥子覺得花幾百元錢看這次的演唱會太值得了，能在幾萬人中被抽中，“心里的獨特性是不一樣的?！?

麥子很期待自己能被大屏連線抽中。直播開始前，她還特意準備了一份發(fā)言詞：“趙小棠你好，我是你的燙死。非常謝謝你陪我走過了一段特別艱難的日子，現(xiàn)在能夠看到你成長，從出道成團到今天登上許多舞臺，參加許多節(jié)目和綜藝，再到進組拍戲開演唱會，我真心的為你感到開心......”

備注：文中嘎嘎、Kris、麥子、小魚均為粉絲化名。